飛揚。費樂米娜。

由於新公司沒有停車位的關係, 每天,
我都把車停在忠孝東路五段的原公司停車場裡,
然後爬上松山路口的天橋, 下天橋, 坐捷運去上班。

每天下班, 不管是九點, 十點, 或是十一點,
我依循著來時的路, 坐捷運, 上天橋, 下天橋,
進停車場牽車。

有天晚上, 吃不多, 下班已經十點,
姐姐和我看到天橋下的永和豆漿,
嚷著買宵夜回家吃, 一整袋的燒餅, 蔥花捲, 才64元!

“怎麼那麼便宜啊!” 姐姐說。

他說以前在台中讀大學時, 有一陣子迷上吃燒餅油條當早餐,
每天早上好像就是為了買那一套燒餅油條而起床,
天天吃天天吃, 一點都不嫌煩。

說到這, 我們準備下天橋, 我突然想起阿癩。

我和阿癩高中同班, 他總是坐板基線的公車來上學,
下車的地方在學校對面, 每天, 他會買很有趣的早餐,
爬上橫跨學校兩端長長的天橋來上學。

有的時候是蛋餅淋上粉紅色的甜辣醬;
有的時候是保麗龍盒裝的蘿蔔糕;
要是更幸福的話, 他會帶來香味四溢的麥當勞,
而且, 為了買麥當勞, 他都會特別早到!

早自習的教室往往會洋溢著大腸麵線的味道,
哦, 那不是我們, 是另一個每天吃大腸麵線的女生,
光想都覺得嘴一定很臭; 每當阿癩提著麥當勞走進來,
看到別人羨慕的眼光, 好像都讓我們沾沾自喜了起來。

於是每天早上我都很期待,
倒也是不是那路邊的早餐有多好吃,
而是在一成不變的生活中,　好像有個人帶給你不同的希望,
然後你們兩個很得意的吃著別人沒有的早餐;
特別那代表感情好才能分享的早餐呢!
阿癩的手很白嫩、修長, 有個怪癖就是怕摸錢,
每次拿錢給她, 她都自動把皮夾零錢袋打開,
要你自己丟進去。

我想像每天為了跟小販買蛋餅、飯團,
她得掏開錢包拿零錢, 小心翼翼不要碰到掌心,
以指尖捏起錢的那種神態, 真是多虧了她。

我在長大之後, 特別是出社會工作之後,
常常想起我讀書時的玩伴。

以前我們可以天天在學校見面, 下課膩在一起,
放學故意走同一條比較遠的路線, 一起回家;
回到家還可以繼續講半個鐘頭到一小時的電話。

常常講到阿癩尿急, 拿著無線電往廁所裡跑,
直到沖水我才發現原來我們連暫停都捨不得。

現在不同, 講電話要很有目的性,
譬如我的開頭第一句話一定是:

“你現在方便嗎? 我問你一下, 那個誰誰誰的電話幾號…”

很少再像以前一樣:

“你在幹嘛? 我跟你說喔, 最近有部片我好想看喔, 我們一起去看!”

粘膩的情感, 姊妹淘的知心, 現在只能是特定節日聚會的夥伴,
有時候覺得可惜, 但下次打電話, 一樣只會:

“小馬你現在方便嗎? 你知不知道E-MAIL怎麼備份出來啊?

我真懷念我的姊妹淘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