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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生活中保有一些美好時光是很不同的。

 

比方一個人開車上班的途中,即便塞車,只要心情上沒有匆忙的趕著去哪,我都很享受那個單獨的空間,聽著廣播緩緩流洩的音樂。

 

或是昨晚,已經是週日的夜晚,外頭低溫下著大雨,好友蘇小癩抱著柳丁妹妹坐在後座,我一點也不著急的慢慢開著車,車速是有史以來的緩慢,但心情卻非常愉快的和她聊著天。從去蘇州之後,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時光,只屬於我們兩個,不趕時間上班下班,不急著把所有想說的話稀哩嘩啦傾吐就怕時間不夠,而是想到哪說哪,不說話也沒關係。

 

蘇小癩是我高中時的好友至今,以前我們天天在學校講話講不夠,放學回家還要打電話到她家繼續講,講到上廁所還得提進去,等一下我脫褲子,等一下沖水,好了又繼續。放假幾天見不到,我就要騎著腳踏車跑去她家,有時還在她家過夜,睡在溫暖的大被子裡,跟隔壁床墊的她聊天。到現在,除了她,我似乎沒辦法和任何人這麼自在的相處著,甚至是同床而眠卻不覺得尷尬。

 

我也喜歡她當了媽媽之後的樣子,還是那麼青春有個性,卻多了很多溫柔的細膩,不善廚事的她可以每天為了柳丁準備營養三餐,這真是驚為天人的改變。感受她點滴不同的這些時光,對我來說也是充滿美好回憶的。

 

我喜歡偷偷觀察她跟柳丁說話的樣子,從以前我就不喜歡把孩子當孩子而加尾音說話:吃飯飯、喝ㄋㄟㄋㄟ、睡ㄍㄠㄍㄠ,我喜歡把孩子當成一個聽得懂我們說話的獨立個體,對她說話不用把自己年齡變小,只要溫柔一點,但是話語清楚。我喜歡她對待孩子的方式。

 

這麼要好的朋友的孩子,我沒有爭著當乾媽,也不想把柳丁當公主,我說,我要一個很特別的稱呼,只有她能叫,也只有她會懂,所以我用西文的Tia作為我和柳丁之間的小秘密。以後有什麼事情,叫一聲Tia就馬上來,而且她會知道,Tia的發音和一般人想像的不一樣,那就是我和她之間的默契。

 

我,柳丁,蘇小癩

 

這幾個月以來的生活處在顛峰的忙碌狀態,昨晚那個短暫不到一個鐘頭的時光,卻使我覺得無比寧靜與快樂。回到家後吃過飯整理好房子洗好澡,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,我在床上看書,卻罕見的手機響起。

 

我的電話向來不多。特別是有了手機之後,家裡的電話更是很少響,出社會的人很有私人空間的制約,少有人會在晚間十一點打電話給你。我看著來電的號碼,是家用電話,是蘇小癩。剎那間,我有一種回到高中大學時代的時光錯置,特別是在我們雙方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之後,誰不是每天都趕著時間匆忙過生活,誰還有閒聊的閒情逸致呢?

 

她打來,問問我回家有沒有花很長時間?是不是一切都順當平安,然後說起柳丁今天過得很開心,笑了一整天。

 

接電話到結束不超過10分鐘的時光,卻讓我回味了很久。的確是已經很久,沒有在電話閒聊生活,或這個那個一點一滴生活中小小的瑣事了。用電話的時候都是大事,急事,重要的事。不重要的寫e-mail就好,這個閒聊的短暫電話,提醒了我曾經那麼喜歡那麼自在的傾吐時光,我很感激。

 

這短短的幾天,我和幾個要好的朋友見了面。有時候只是一個小時的午餐,即便如此,都讓我覺得那些時光很美好,我對很多事情都不強求,特別是朋友和愛情。有緣份才能走在一起,走一年是朋友,走十年是很好的朋友,走了幾年無緣再見,也不會覺得可惜。

 

以前剛進大學時,電視上正在熱映日劇愛情白皮書,讓我一心嚮往也要有個明日希望會,裡頭有一夥人,感情要好、彼此分享、互相扶持。後來才發現,其實生長背景不同的人,要聚在一起一直假裝是好朋友是困難的,如果沒有更多一些的寬容和體諒,很難在各奔東西之後,還有那麼多相同的話題可以滔滔不絕,或因為包容而能理解對方一些妳所不能接受的舉動。我始終覺得,好朋友不是交換秘密而來的。

 

以前我很羨慕葉生,因為他有一群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,這一群好朋友,從五個人,變成十個人,各有各的伴,不常見面卻每次見面都像是昨天才見一樣。他們不見得要分享彼此的秘密才能成為知己,但他們有很棒的默契,在言語和行為上義氣相挺。

 

有時候我真懷疑,為什麼他們能這麼要好?沒有空間和時間距離的友情,不會互相比較競爭,很少埋怨和責怪,也不會假裝彼此是無可取代,他們就是很自然的,做什麼會想到彼此,登高一呼時大家都能有相同的熱情回應,只是這樣而已。

 

過了三十歲,我喜歡順著自己的心意,不勉強自己出席不想去的聚會,不愛常聯絡的朋友就不打擾,能力所及想見面的朋友再怎麼忙都要抽出時間見一面。當然,我已經放棄了明日希望會的想像,我就是沒那麼幸運,沒有葉生龍潭幫這樣真心誠意的一票朋友,誰說朋友一定要一群?一對一,每一個相處,都是獨一無二的美好時光啊!

 

感謝上天,讓我在巔峰忙碌的時期,還能持續的感受著每一個溫暖的友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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